[KK]蟬時雨 - 06
原作（？）：KinKi Kids
CP：同上XD
分級：G
警告：本系列為真人衍生創作（RPS），內文的一切出自作者個人妄想。我不擁有他們，我只擁有腦洞。
「最近，剛常和他見面的樣子呢。」
聽見岡田這麼說，剛抬起原本專注在面前的樂譜上的視線，深深看了他一眼。「算是。」
「喔。」
又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更新的發言，剛一邊修改歌詞，一邊默默吞掉最後一口岡田帶來的蛋糕。等到剛安安靜靜把空盤收進廚房，倒了兩杯茶又回到客廳，岡田也正好結束一個關卡，正以認真的表情看著那一階段的破關訊息。
「所以，和好了？」
「我們又沒有吵架。」聽見岡田這麼說，剛淡淡地笑了，「你知道我們從來不吵架的。」
沒有回話，岡田只是默默喝掉剛倒給他的紅茶，然後將遊戲存了檔。「那就好。」
「要回去了？」
「晚一點還有工作。」關掉遊戲機和電視站起身，正要收拾杯子的動作被剛揮了揮手阻止，岡田也就只是點了點頭。「不要太勉強自己。」
「嗯。」
送走了岡田，剛輕輕吁了口氣。
又讓人擔心了吧，我。
雖然沒有……還沒有人當面提出來，不過先是個人單曲，緊接著的是專輯甚至個人演唱會，Fans的反彈也不能說不在意料之中，只是當真正看見寄到事務所，明白寫著「解散都是你害的！」、「你為什麼要背叛光一？！」之類強烈指責字眼的信件時，難以言喻的悲傷依然不免讓胸口狠狠抽痛。
真的做得到嗎？這一次，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了啊。
隨著演唱會的時間越來越逼近，不安和恐懼也越來、越來越是濃重地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關於這次的個人專輯和演唱會，光一先生怎麼說呢？」
「剛先生，接下來會不會有更多的個人活動呢？光一先生的舞台劇也在持續，請問KinKi Kids是不是接下來就會一直各自活動了？」
「KinKi Kids解散的話，剛先生會專注在音樂方面嗎？戲劇的演出呢？還會繼續嗎？今年沒有夏季演唱會也是因為solo的關係吧？那麼冬季演唱會已經有計劃了嗎？」
正如那位先生一開始就說的，關於solo的質疑隨著專輯和演唱會的明確化，也越來越浮上檯面。
來自媒體的質詢大概是最直接的，有的時候剛看著不斷提出一個又一個類似疑問的記者們，總不禁會有種「你們到底想得到什麼答案呢？」的迷惑。
是想聽到我親口說出我和光一感情不好嗎？是想聽到我說KinKi就要解散了嗎？就算我這麼說了，你們就真的會這樣寫嗎？事務所就不會干涉嗎？
所有無法真正問出口、也不會得到答案的問題，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不再困擾自己呢？
一開始曾經天真的以為Johnny先生說的：「YOU不想做的時候，回來就好了。」這句話就是一切的答案，可是是直到錄音、錄影和宣傳這些以往總是和光一一起的工作變成自己一個人；直到一些可能是故意被傳到他這裡的耳語越來越無法忽視，剛才開始慢慢瞭解，當走到這一步，就算回過了頭，KinKi Kids也不可能還是原來的KinKi Kids了。
「演唱會的時間，大致上決定了。從七月開始……」
在那一次的ＳＨＯＣＫ進入倒數的其中一天，剛又是半趴在光一休息室的桌上，伸出手把光一忘在桌上的煙盒立直、彈倒、再立直、再彈倒，在終於掉出半截煙嘴之後，剛若無其事的說。
翻看劇本的視線在沒有移動的前提下停頓了一瞬。「喔。」
「光一先生如果有空的話……」
「再說吧。」
微微扁了扁嘴。剛暗暗心想至少現在提起solo的事光一還會敷衍地答應個兩聲，如果光一還像是之前那種明明當面在說還硬要當成沒聽見的態度，剛大概也沒有向他提起的勇氣。
「我會把時間跟經紀人說。」
「嗯。」默默閤上手上的劇本，光一稍微試著挪動了一下腳踝然後站起身。「你還要待在這嗎？」
「下午沒什麼事，我會待晚一點再走。」
「走之前跟我說一聲。」
「好。」
看著光一拎走了那盒煙才走出門的背影，剛突然在想，是從什麼時候發現光一其實是會抽菸的呢？最早的記憶，大概是那個Party事件後，自己去找光一的時候吧。
窩在他懷裡的時候清楚聞到了明顯的煙味，那是第一次在非工作場合，在光一身上聞到的味道。
慢慢的，開始注意到有時候光一默默走開到室外其實是去抽菸；有時在聚會的場合上有人遞來菸捲光一也不再拒絕，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光一身上除了清爽的沐浴乳的味道、淡淡古龍水的味道之外，混進了一絲沉重的煙味。
成熟、而且陌生。
那是明明就在自己眼前，卻同時也在自己沒有看見的地方偷偷長成了大人的光一。
你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長大了呢……
「剛君，要跟我們一起吃飯嗎？」瞪著之前翻開來攤在桌上的一份節目流程表不知發了多久的呆，然後被從門外探進了半顆頭揚聲詢問的後輩喚回了神。「工作人員在準備便當了喔。」
「不了，我晚一點還有工作。對了，光一呢？」
「光一君在舞台那邊的樣子。」
「謝啦。」看了看時間，發現似乎也是差不多要移動到下一個工作地點的時候了。
簡單收拾了自己的背包，剛一邊盤算著晚上的工作如果不會拖到太晚是不是還來得及再回帝劇來，一邊暗笑自己到底回來可以做什麼。
上次突然想要惡作劇然後在光一的外套上縫了笑臉小布條之後，光一其實碎碎念了好幾天。內容重覆性很高所以現在要回想也想不起來，大體上就是什麼你也稍微維持一下我的形象嘛這樣子很好笑欸……那一類光聽就不會想照著做的內容。
下次就縫在帽子上好了，或是做成頭帶也不錯，不過那就要想辦法拐光一自己戴上……
邊想邊自己吃吃笑，剛站起身走出休息室，先向在另一邊的大休息室裡看報的經紀人打了招呼，然後自己走向舞台的方向。
未開演前的劇場忙錄的景象和開演後觀眾進入之後是完全不同的，紛亂而吵嘈，一切的一切都混亂繁複同時又井然有序。
一次次上演著別人的人生的舞台，在一次次經歷過各式各樣的熱鬧繁華之後，是不是也會因為人去樓空而覺得寂寞呢？
看著工作人員來來去去的、架設中的舞台，那是光一架構的世界、屬於光一的舞台。
「果然是王子的舞台嘛。」輕輕地笑著，剛突然覺得站這裡的自己除了格格不入之外沒有其他的感覺。
這裡甚至不是KinKi Kids的世界，這個地方只屬於堂本光一。
就連「堂本剛」的存在都是不需要的。
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剛抬起頭，然後在舞台側邊出入口的門邊看見了光一。
「光、」才掀了掀唇，卻在真的喊出聲音之前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
站在那個角落默默抽著菸的光一的背影，看起來像只是正等待著有誰過去呼喚他一聲似的，以一種極為高傲而沉默的姿態站立在那個地方。
偶爾幾個工作人員走向前去和他說話，然後離開。
然後說話，然後離開。
說話，然後離開。
剛就這樣站在離那個角落不到十公尺遠的距離，看著光一的背影呆站了將近十分鍾。
直到那時他才發現，光一也是孤獨的。就像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一樣，和他一樣。都是孤獨的。
只是這樣看著光一的背影就有股泫然欲泣的衝動。
「沒有辦法…」小小聲地自言自語，剛在心裡想著。
人沒有不再孤獨的方法，就是因為每個人對自己的孤獨都無能為力，才會需要其他人幫助自己走出孤獨。
可是那都是沒有用的。自己的孤獨，從來就只能是自己的孤獨。不管別人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你在做什麼？」踩熄了手上的菸，光一沒有想到回頭的時候映進眼中的會是剛看著自己發呆的臉。
不知在想些什麼的表情，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空洞的圓圓眼睛反而澄澈得令人恐懼。
「剛？」快步走到他身邊，直覺就伸手摸上了額頭，「不舒服？」剛才明明還好好的不是嗎？
「呃……我只是想跟你說，我要去工作了，如果沒有太晚的話我再回來找你們吃宵夜。」
點了頭，光一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如果累了不來也沒關係。」
「我知道。」乖乖答應，光一從自己額上挪開的手帶著香菸特有的焦油氣味，明明應該是再熟悉不過的味道，卻在這時顯得異常陌生，「吶……光一先生。」
「嗯？」
「會讓心情變好嗎？抽菸。」
「完全不會。」
「是喔。」瞥見光一放在胸前口袋的菸盒，正是剛才被自己玩了半天的那一個。剛伸出手把它整個拿了過來，在光一有些訝異卻沉默的視線中抽出一隻咬上嘴角，「借個火吧。」
沒有阻止，光一只是靜靜掏出打火機點著了那隻菸。
沒有去看光一的表情，剛刻意重重吸了一口，略苦的澀味就這樣狠狠漫進唇口，「是苦的。」
光一看著剛咂著嘴的臉，突然笑了出來。「本來就是。」
撇了撇嘴角，卻沒有真的把菸捺熄。剛將那整盒菸塞進背包，「這個給我。」
「……」瞬間的遲疑讓光一失去奪回菸盒的時機，默默將手收回身側，「對喉嚨不好。」
「我知道。那，我走了。」對光一擺了擺手，剛才轉過身就又轉了回來，將手上燒了一半的菸交給光一，「還你。」
「……浪費。」
「反正是你買的。真的走嚕。」
注視剛這次真的轉身要走的背影，光一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嘆了氣，卻覺得胸口有什麼地方悶得說不出話來。
「剛。」
「嗯？」
「沒什麼。快去吧。」
「bye。」
沒有揮手沒有動作，光一安靜站在原地，直到剛的背影被工作人員忙碌的身影遮擋得再看不見，才慢慢收回了視線。
抬起了手，捏在指間的煙還剩下短短一截。看著火光下淡淡飄升的煙霧，突然很想再抽一隻，盯著手上猶帶火光的菸，卻不知為何只是默默注視那一截香菸在手中燒到了盡頭。又隔了不知多久，光一才很輕地、吁了口氣。
「晚一點……再買一包吧。」
-TBC-
